讀本書｜《我的不正經人生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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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認識的公民老師都很特別，他們身上都有一些很鮮明的特質。我那個曾經在高中任教的鋼管舞老師是其中之一，而我真正的高中公民老師黃益中也是其中之一。

前陣子看了益中老師2019年出版的《我的不正經人生觀》，因為沒有事先了解內容，沒想到這本書談的是他自己，以及什麼樣的生命經驗成就了他自己。當然，書名都說是他的人生觀了，只是我沒預期到的是讀到這本書時，讓我有彷彿重回高中的時光，坐在課堂中聽益中老師說話的熟悉感。很像是正經的公民上課之餘，老師冒出來為了吸引大家注意可能會說的一些不正經的閒聊、故事和提醒。

離開高中已經十幾年了，老實說很多記憶都很模糊，但我對益中老師的印象，光看他的外表的確就是痞痞的、有點難以接近，感覺一副”I don’t give it a shit”。第一次看到他，會覺得這個人根本走錯棚，跟我想像中的老師太不一樣了（尤其當時公民才剛取代超傳統的三民主義課）。在課堂上說話，也不管學生聽不聽，反正他覺得他好好上課是他的責任，你好好上課是你自己的責任。我也是個很做自己的學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覺得跟老師對話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於是常常把公民課當作閒聊課，在課堂上跟老師你問我答一來一往，當然不是那種乖寶寶式的問答，而是出於好奇老師會怎麼反應，有時候我不知道他在問什麼我也會亂說一通，反正也沒什麼人理我們。我還記得在我的畢業紀念冊上，老師不是祝福我鵬程萬里，而是「謝謝你讓我上課不用自言自語。」

下午上體育課的時候，有時會看到他一個人在校園的角落做一些奇怪的拜地儀式，俗稱伏地挺身。他可能也是唯一一個老師，在我拿著公民考卷去問他問題時，他會雙手一攤、極為老實地說：「抱歉，我不知道。」雖然一開始心想，「哇這老師也太鬧了吧，怎麼會說自已不知道」，但後來卻覺得，這種能夠勇敢承認「老師也只是個有極限的人類」的態度很令人佩服，而他也總是能夠事後找出答案跟我討論。當你覺得他吊兒郎當時，又會看到他常常一個人埋頭讀著各式各樣的報紙、雜誌，瞭解時事。

其實這樣的老師評價往往是很兩極的，尤其在風氣相對保守的校園裡，但套一句我在《致富心態》裡看到的一句話：「人們會做瘋狂的事，但沒有人真的是瘋子。」雖然這句是在講述每個人的財務決策，但大致意思是每個人當下做的那些選擇和決定的理由對他而言都是有意義、充分且合理的，人之所以會做出不同的事，甚至在別人眼中瘋狂的事，是因為每個人生命經驗不同，也就是所謂的形塑的「人生觀」不同。我其實很好奇，這個人到底是經歷了什麼，為什麼會選擇這樣的生活態度，而《我的不正經人生觀》開啟了一扇大門，讓我得以一窺這個奇葩老師的過去。

老師在書中提到，他在竹中的風氣很自由開放，對他的影響很大。回想自己的高中時期，我曾經在那個時期跌了好大一跤，很慶幸當年在大直高中也擁有一群，對我極為寬容的老師們，讓我有了做自己也能安身立命的環境，發展出了一套屬於自己看待世界的方式。